见面,沈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, 最后竟然化为了这一句。
话音落下后, 她自觉尴尬地捋了捋鬓发。
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, 袖口微收, 露出两截藕白的手腕, 带着熠熠生辉的金玉手钏。黑发梳成了灵巧的飞天髻,上簪着蝴蝶步摇,微抿唇的时候颊边梨涡浅浅,明眸善睐,肤光如玉,宛若一朵昳丽的出水芙蕖。
一如当日,他们在清河茶肆的见面的时候。
张淮凝睇了她半晌,眸光明明灭灭,饱含缱绻,良久无言后,方才开了口:“小妹,一年未见,我上回送给你的信,可有收到?”
沈蜜颔首,话音恬然:“收到了,张兄如此关怀,我心中实为感动。”
张淮扶了张椅子请她坐下:“你我义兄妹一场,这些本都是应该的。”
沈蜜道了声谢,顺势去坐,可总觉得张淮瞧她的目光跟从前相处时不太一样,很是怪异。
沈蜜颇有些不自在,笑着岔开了话题:“兄长得中头名状元,小妹还没来得及好好恭喜。”
张淮在她对面坐下,笑得十分温煦。
“我能中状元,小妹功不可没。”
沈蜜不解:“此话怎讲?”
张淮道:“小妹难不成忘了,在清河的时候,我问你希望我能中个什么,你说我将来定能考上状元。”
听他说着,沈蜜算是想起来了,当时也是一时兴起,随口说的,他竟记到了现在。如此想着,沈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张淮又道:“瞧瞧,如今吉言中的了,说起来,我该好好感谢小妹才是。”
沈蜜道:“这都是张兄靠自己拼来的,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。不如,今日就让我来请张兄吃顿饭吧。”
“小妹客气了。”
张淮端起桌上的茶具替她斟了杯茶,递到她手中,又问道:
“小妹如何来了京里?这一年多,你……过得好吗?”
沈蜜轻抿了口茶道:“我很好,张兄不必挂心。倒是你自己,读书辛苦,衣食住行可舒畅,可有收到什么委屈?”
张淮自斟了一杯茶,放在指腹间摩挲着杯壁。
“衣食住行都是好的,若说委屈,那或许便是一颗心了。”
沈蜜愕然抬眸:“呢?”
张淮直勾勾地盯着她:“它憋屈的很,一直在怪我,怪我为什么当初明明那么多相处的机会,却不向那个姑娘吐露心声呢?”
沈蜜愈发震惊了,“什么?”
张淮倾身来些,挺俊的身子靠得她很近,一双干净透彻的长眸满是脉脉温情。
“蜜儿,我喜欢你,我想娶你。” ???
沈蜜大惊失色,浑身都僵住了。
张淮依旧说着肺腑之言:“蜜儿,我如今考上了状元,马上就要入阁拜官,我一定能给你幸福的生活。”
沈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喃喃道:“可是,我们是义兄妹,我一直把你当兄长啊。”
张怀满脸恳切道:“蜜儿,在我眼里,其实从未将你视作妹妹,你一直都是我想娶的姑娘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沈蜜瞪大了杏眸,犹自难以消化眼前的局面。
张淮上前来执她的手,将她的一双手都捧在了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