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后的日子如流水,一晃眼,半个月就过去了。
沈黎在清河还有公事要操持,没办法在京城待太久,便带着一大家子人回去了。
沈蜜不舍得他们走,眼泪汪汪地去送行。
沈如拍着她的手安慰道:“过几个月我跟秀才结婚,你再跟都督……哦,不对,现在是尚书大人了,一起回来看我们就是了。”
如今有了傅昀州照顾沈蜜,沈洛倒是很放心,洒脱地道: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,小妹,你二姐说的是,咱们很快就能再见的。”
沈黎眼泛泪光,却还是说着劝慰的话,“是啊是啊,反正不远,我们有空就来看你的。”
“父亲,大哥,二姐……”
沈蜜流着泪送走了沈黎他们。转身泪眼朦胧地扑在傅昀州怀中,抽噎道:“我不舍得他们。”
傅昀州一颗心都要碎了,抱着她道:“蜜儿放心,给我些时间,我一定想法子将他们接过来住。”
沈蜜仰脖:“可我父亲不当官了吗?”
傅昀州道:“若是升了京官,不就皆大欢喜了吗?”
沈蜜耍孩子脾气:“那咱们拉钩。”
傅昀州拿她没法子,宠溺道:“好。”
三月初五,盛京。
春围放榜后不久。
这一日天气极好,阳光明媚,惠风和畅。
傅昀州早早便去内阁当值了,沈蜜百无聊赖,又觉呆在家中实在是浪费这大好春光,便拉着脆桃一起去茶楼听书看戏。
茶园的位置在武陵坊的常德街,就在皇城根脚下,生意十分热闹。
两人选了个二楼露台的位置坐着,要了一壶雨前龙井,一盘千层酥饼,还有一叠海棠糕。
到了下午,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天锣鼓。
一时间人,整条街上,便万人空巷,人都攒动起来。
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声,“新科状元打马游街了!”
而后,喊声雷动,笑闹声,欢呼声,不绝于耳。
脆桃攀住她的胳膊,激动不已,指着那马队过来的方向,喃喃:“小姐你快看,是张公子!是张公子!”
沈蜜定睛看去。
越来越近的迅游队伍,为首骑马的那人,一席红绸锦缎风流袍,腰间缠着大红喜球。映衬得一张清冷疏朗的脸容光焕发,神采奕奕,连唇色都鲜妍了几分。
嘈杂拥挤的人流中,那人神清秀骨,不染尘埃,脊梁骨挺拔凛冽,通身皆是不凡气韵,端的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。
当真是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,郎艳独绝。
不少姑娘向他掷去丝巾,袖帕,步禁,腰佩……
意图引起这位风采卓绝的状元郎注意。
可那状元郎却丝毫不为所动,尽管尘世再喧嚣,他脸上的神情也总是淡然的,甚至带着些冷漠。
直到。
他转头,不经意看到茶楼上坐着的女子。
刹那间震惊后,那双冷冽的长眸中。
所有的坚冰顷刻融化。
化作了一滩温润的春水。
沈蜜呆住了。
她先前不是没想过会再见到张淮。
只是没想到,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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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撒花】
-完-
掉马
傅昀州,我最近老做梦。梦到上辈子的事情
新科进士打马御街游行过后, 沈蜜就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厮,过来给她传信。
沈蜜拆开袖珍的信桶一看,一张素色花笺。
上头寥寥数字。
是张淮的笔迹。
小妹,可方便一见?
沈蜜看信的时候, 那小厮在一旁说道:“我家公子说了, 姑娘若是点头了, 就让小的带您去找他。”
沈蜜想了想,颔首:“好, 我跟你去。”
张淮找了一处清净人少的茶肆等她。
沈蜜进了二楼雅间,就看到一人背对着自己, 在窗前负手而立, 满身清正雅然。
张淮此刻脱去了状元红袍,换上了白净素雅的常服,他听到动静转身, 见到了姗姗而至的沈蜜。
一年多没见,张淮的秀逸的五官和轮廓更加鲜明,愈发清隽脱俗了。
沈蜜愣了半天, 不知道该说什么,最后弯了弯唇, 道了一声。
“张兄,好久不见。”
面前的沈蜜笑语嫣然。张淮的目光闪烁不定,夹杂着复杂而又克制的情绪。
两人太久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