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地下室,污浊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叶迟随意推开一扇门,更加浓重的味道飞了出来。
裴砚拧眉。
“关这么久,是这个味了,”叶迟语气冷冷,像是在讨论菜市场的猪肉,毫无感情,“这几个都是何刀疤最为亲密的兄弟,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裴砚低眸,扫过房间内几个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,眼睛发绿光的人。
“当然是在他们的后背也来上一刀,我这人一向是礼尚往来。”
叶迟笑:“没问题,不过,不先问问吗?”
“等偿还了那一刀,有命活下来,再说。”
“好。”叶迟招呼手下,“按裴总说的去做。”
几个保镖亮出刀子,对着几人的肩胛骨插了进去。
几人疼得连叫唤的机会都没有,便昏过去了。
看着他们,裴砚仿若又回到了那一晚。
何刀疤将刀插进姜姒肩膀的那一刻,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
要是何刀疤现在还活着,他肯定会让他生不如死。
他握紧了拳头,眼底的阴鸷随着屋内的血腥味越发浓重。
这个时候,姜姒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吧?
想到这,裴砚绷成一条直线的身子慢慢变得柔软。
然而此时在机场的姜姒,并没有上飞机。
原因无她。
不过是在候机室里遇到了熟人——苗澜。
上次见她,还是母亲的葬礼,她在人群之外,戴着墨镜,撑着黑伞,远远看了眼,就走了。
今天的苗澜却没有戴墨镜,条纹衬衫配上黑色西装裤,干净利落。
见姜姒来了,她放下手中的杂志,起身:“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姜姒:“来看我如何黯然退场?”
“没错,”苗澜双手抱臂,上下打量姜姒,失望摇头,“精神不错,没看到你灰头土脸,真是失败。”
姜姒莞尔:“徐飞义是你的人吧?”
苗澜脸色一变。
往前走,往后退
但极快的,她便神色如常:“是,不过你现在知道,也没用了。”
“确实,”姜姒找了个位置坐下,“可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?”
苗澜虽然很不喜欢姜姒母亲,但是不得不承认,她很喜欢和姜姒打交道,聪明人总是比较有意思的。
有时候,她还挺羡慕苏玉禾能生下姜姒这么聪明的孩子。
“问吧。”
“当初你指使徐飞义做掉我的时候,是否想过,事情败露,拔出萝卜带出泥,会从苏月微牵扯到你?”
苗澜挑眉,冷呵:“你觉得徐飞义有胆子供出我吗?”
先不说徐飞义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就算知道,她也不怕。
只要拿他的孩子威胁,就能让他乖乖听话,什么都不敢说。
姜姒了然点头:“这么说来,你还真的想过,要做掉我,不是徐飞义领悟错了你的意思,后来,你之所以改主意,又只想把我赶出花影,其实也是因为听到消息,说是我给裴砚戴绿帽,觉得我和裴砚肯定一拍两散,给我个教训就可以了,对吧?”
苗澜没说话,默认了。
姜姒继续道:“也就是说,你做了这么多,都是为了你女儿棠艺暖,你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嫁进裴家。身为母亲,你可真伟大。”
苗澜丝毫不理会姜姒语气里的冷嘲热讽:“为人父母,皆是如此,当然,你妈除外。”
姜姒眉头跳了一下,目光冷了几分:“也就是说,你的确会为达目的杀人?”
苗澜挑起一侧的眉:“姜姒,你该不会是手上有录音笔吧?”
姜姒调整紧绷的坐姿,露出一个轻松的笑:“你觉得呢?”
苗澜打量姜姒:“不像……”
顿了顿,她再次开口:“你也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了,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?”
“你说。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徐飞义背后的人是我?”
她还是挺好奇,姜姒是怎么猜到的。
姜姒笑,身子斜倚着靠椅:“很简单,这段时间他频繁来找我麻烦,这也给了一个我接近他,在他身上装监听器的机会。”
“你……”苗澜脸色骤然大变,“你竟然在他身上装了监听器?他怎么可能没发现?”
“就是一支钢笔,徐部长忙着给我挖坑,怎么可能会发现自己的钢笔已经被调包了呢?”
苗澜深呼吸了好几次,才冷笑:“幸好裴砚要把你送出去了,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了,不过——”
她的语调微微扬了起来:“既然你都对我坦诚相见了,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埋藏了好几年的秘密吧。”
姜姒拧眉,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。
“其实当年,你妈救了裴老爷子之后,裴老爷子是想让你嫁给裴砚。”眼见着姜姒的脸色变了,苗澜的心情越发的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