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蜜一时惊愕,眸子睁得大大的。
沈如叹息了一声,“知道我跟你大哥为啥倒戈了吧,就是我,作为一个局外人,听到这样的话,亦是感动了。”
可傅昀州的话,又会有几分真,几分假呢?
上辈子他去了京城后,后宅收下的那几房妾氏,虽说其他官员所赠,难以推脱,但也是最好的铁证。
沈蜜嗤笑一声:“二姐姐错了,男人的话,最不能轻信,今日他可以对你海誓山盟,诉说衷肠,明日便可将你抛诸脑后,忘却干净。”
沈如见劝不动她,便也罢了。
“小妹,那你的终身大事,我和你大哥便不参与了,不过父亲说的那个宋远,我觉得真的不行,你可要考虑清楚。”
沈蜜道:“放心吧,二姐姐,我心里有数。”
沈如颔首,突然想到了什么,又道:“三妹妹,过两日咱们上街去逛逛胭脂水粉铺吧。”
沈蜜闻言,想也没想就应下了,“好啊,正好我也好久没去了。”
三日后的清晨,阳光大盛,一片晴好。
沈如便来岚梧斋约沈蜜一起上街买脂粉,两人手挽着手,带着佩囊便出门了。
沈府离最近坊市就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巷道,故而两人未坐马车,就直接步行而去。
一路说说笑笑,很快就走到巷口,拐弯的时候。
两人看到了一个,身着玉白月袍的挺俊身影,正搭着台子,闲坐在一株桂树下喝茶。
看着那熟悉至极的背影,沈蜜猜都不用猜就知道。
是傅昀州!
他怎会在此处?
沈蜜拉着沈如便想掉头,但为时已晚,傅昀州的眸子已经慢悠悠地转了过来。
落在她身上的时候,他悠闲地开了口,笑如流云般闲适自然。
“哟,二位姑娘,这么巧。”
站在他身侧的扈从眉毛抖了三抖。
心道他家主子明明在这儿坐了三天了,还有什么巧不巧的。
沈蜜被他吓得退后了几步,“你……怎么在这儿?”
傅昀州轻轻放下手中茶盏,站起身来,不紧不慢地朝两人步来。
“本都住在这儿。”
他的目光往身后的宅子随意地瞄了一眼,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。
沈蜜瞧着他看去的方向,眸子瞪得更大了。
这宅院,分明与她家府宅,仅有一巷之隔。
也就是说,今后她与傅昀州。
依旧是抬头不见低头见?
想到这儿,沈蜜的贝齿不自觉轻咬唇角,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。
是她先前太天真了!
竟会以为傅昀州是真的对她放手了,原来却是他早留好了后手!
沈蜜仰头,对上傅昀州的眸子。
傅昀州眸中浮着狡黠,宛若老谋深算的狐狸。
“怎么,我住在这儿,三姑娘好像不大高兴?”
沈蜜讷讷地摇头。
沈如拉着她的袖子打起了圆场,笑眯眯着说道。
“怎会,都督多心了,三妹昨日还同我说起都督的好呢。”
傅昀州走进一步,一脸饶有兴味的模样。
“哦,都说什么了?”
“这……”沈如一时哽住了,轻咳一声扭头对着沈蜜,含糊不清道:“三妹,昨日说的话,快跟都督说说吧。”
沈蜜瞪着出卖自己的沈如,一时间骑虎难下。
沈如用祈求的眼神看她。
沈蜜竭尽脑汁想了一会儿,方才轻轻开了口:“都督对大哥有恩,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愿意帮忙,能处。”
沈如扭头看她,带这些迷茫,这话如此熟悉,好像是她先前说过的话?
傅昀州笑了,微弯的唇如丹叶般静美。
“所以姑娘今后要跟我处处看吗?”
沈蜜疯狂摇头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傅昀州眉梢轻挑,眸光含笑,“那姑娘是什么意思?”
沈蜜灵机一动,避开了他的话锋,“我突然想起来我跟姐姐去集市上,今日就不陪都督闲聊了。”
说罢,她拉着沈如一起福身,急急便要离开、
“民女告退。”
傅昀州并未强留她,反而很是温和地对她道:“三姑娘,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沈蜜被他这话吓得一哆嗦,赶紧拉着沈如飞也似地离开。
来到坊市上,沈蜜犹觉得大气难喘,她执着沈如的手道:“今后莫要在从那里走了。”
“为何?”沈如问她。
“你说呢?”沈蜜气鼓鼓地嘟囔着,气不打一处来,方才一紧张还将她卖了的人,这会子竟然还这么理所当然。
沈如却道:“好吧,可我觉得今日都督很是和蔼啊。”
和蔼?
那明明是笑里藏刀。
沈蜜暗暗腹诽着,对沈如斩钉截铁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