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便挎着一早准备好的食盒,出门去了。
沈蜜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织锦月华裙,长发半挽,用珍珠蝴蝶珐琅彩簪子简单束着,额前坠下几缕头面上的璎珞,衬得一双美目愈发动人。
她走至府门口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脆桃的急声呼唤。
“姑娘,您等等。”
沈蜜顿住脚步,回转过身,脆桃迎上来,将手中的褡裢递给她。
“姑娘,您前些日子准备好的牛皮护腕,怎么给忘拿了。”
沈蜜恍然,笑着接过来,“好,那我这便去啦。”
说罢,她双手提了东西,转钻进了马车。
萧策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这一幕,脸色变了又变。
他从暗巷中走出,来到府门前,脆桃还在目送自家小姐,并未离开。
萧策张口便问:“方才上马车的这位,是沈府三姑娘吗?”
脆桃并未多想,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,随意点了点头:“是啊,怎么了?”
萧策面孔沉了沉,继而问:“她是去长武大街吗?”
脆桃感觉出不对劲,讶然看向萧策,“你如何知道?你是什么人?”
檐下,一个腰佩长刀,满身煞气的男子立在她面前。
脆桃想起来了,这人她见过,就是当时带走张公子,并和张公子同住别院的萧策!
她只觉惊骇,喃喃道:“我认得你……”
“你你你……你来沈府做什么?”
萧策目光冷冽,并不与她多话,只吐出一句。
“我也认得你。”
说罢,大步流星地越过她往府衙方向走去。
脆桃看着萧策疾步离去的背影,只觉浑身冷意弥散。
心中莫名有种不祥之感愈演愈烈。
县府府衙和沈府府宅仅一巷之隔,萧策来到府衙后堂时,傅昀州正和县衙大小官吏们,谈说着今年朝廷对州县官员管制的一些政令。
傅昀州虽说得云淡风轻,但不少官员面上的神色却惶惶不已。
这番敲山震虎,手段不可谓不高明。
萧策进门后,快步行至傅昀州面前,拱手抱拳。
“都督,属下有事禀告。”
傅昀州见萧策神情凝重,便遣散了在场官员,留下萧策在内间说话。
那些官员一个个都如得大释,忙不迭争先恐后地离了会场。
傅昀州今日穿了一身庄重的墨色祥云暗纹澜衫,端坐在梨花酸枝木椅上,腰间竖着玉犀带,整个人少了些平日的清润儒雅,更显冷峻威严。
他对着留在原地的萧策问道:“何事?”
萧策深吸一口气道:“都督,属下今日才得知,张淮公子身边的女儿郞,就是沈府三姑娘,沈蜜。”
吐露完实情后,他垂下了头,根本不敢去看傅昀州的脸色。
傅昀州听闻此言,本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蓦然收紧,骨节泛白。
他的面色沉了下去,嗓音亦深沉了几分,“当真?”
萧策头皮蓦然有些发紧,单膝跪地道:“属下看的真切,绝不会有错,且今日两人皆去了长武大街,实在是太过凑巧。”
傅昀州闻言,眸光陡然变得冷如寒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