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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垂头往玻璃柜里看了几眼,最后拿走了一块不那么商务的机械腕表。陆封州背对着他的方向,蹲在行李箱前清点衣物。
明维拿着手中的腕表翻来覆去地摆弄,正想将自己挑中的手表拿给对方看时,视线不经意间瞥到手表底盘上的刻字,他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住,视线紧紧地凝在那行小小的刻字上,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。
手表底盘上刻着的,是陆封州和明晨星两人名字的字母缩写。这块手表显然不是陆封州买的,而是明晨星送给他的定制礼物。
字母缩写就刻在底盘的正中间,只要将手表翻过来,就能看得很清楚。吩咐工艺方刻下这行字母的明晨星,显然是没有想要刻意隐瞒,自己送的这块手表所蕴含的特殊意义。
而这样一块拥有特殊意义的手表,就这样毫无掩饰地被陆封州摆在自己的收藏柜里。
明维那些有关陆封州与明晨星关系的猜测,以及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自信心,又在这块手表面前变得岌岌可危起来。
如果陆封州真的对明晨星没有任何想法,又为什么要将刻有他们名字的手表,收藏在做工昂贵且精致的玻璃柜里。
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明维下意识地收拢五根手指,将手表紧紧捏在手心里。
思绪在极度混乱的情况下,仿佛陷入了只有唯一出口的死胡同,除了那条他不愿意转身面对的出路,四周剩下的三侧皆是结实坚固的围墙。
而他此时面对高大的围墙怔怔站立,怎么想也想不明白。
就在他出神之际,陆封州低沉好听的嗓音从身后落入他耳中:“选好了吗?”
明维惊得骤然回神,掌心紧紧包着手表,心神不定地开口回答:“选好了。”
下一秒,身后响起了对方有条不紊的脚步声。那脚步声很快就由远及近,直逼他所在的方向而来。
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,明维下意识地将掌心里的手表攥得更紧了。陆封州的脚步声犹如重重踩在他心上,对方每走一步,他的心跳速度就加快一分。
陆封州最后在他身旁停下来,明维非但没有就此放松,心脏反而变本加厉般地跳到了嗓子眼。他脑中思绪已经搅成麻团,就连手心里有湿润的汗意晕开,指腹被表带尖锐的棱角硌出轻微的疼痛,也始终没有察觉到。
他唯恐自己抓在手中的手表会被陆封州看到。
陆封州不但没有往他手上看,甚至都没有过问他拿走的是哪一块。他只是神色如常地将明维压在了玻璃柜前,“牙刷过了吗?”
明维脑中浑浑噩噩,仍是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,近乎机械地给出回答:“刷过了。”
陆封州满意地勾起唇角,伸出手臂搂过他的后腰,吻就朝着他的嘴唇落了下来。
明维紧绷的神经猛然松懈,紧攥手表的那只手缓缓移到睡衣的口袋边缘,五根手指微微松开,任由那块手表无声无息落入自己的上衣口袋里。
口袋受到重量骤然下沉,明维闭上眼睛胡乱回应陆封州,心底犹如做贼一般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