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管他们是谁?”赤华门的一个弟子冷眼瞧着这二人:“你们突然出来,是和那些邪魔一伙的?”
“别动不动就邪魔邪魔的,”山蜘蛛嗤笑一声:“不知道的听见了,还以为你们修仙界的是什么好鸟呢?”
“你们毁坏了这里的山林。”思士族的族长——那个叫游郎的年轻人平淡开口,语气间隐有不快:“馀峨山山有佛寺,诸位要争斗,请务必离开此地。”
琼娘走到方才顾白婴和簪星交手毁坏的花海边,那一片漂亮的花海,如今成了一片焦土。她伸手捡起递上一朵碎花的残渣,叹息道:“可惜了。”
簪星生出一阵愧疚,还未说话,身边的小双站了出来。他先是对游郎和琼娘歉意地行了一礼,而后温声开口:“两位,并非是我们要故意毁坏你们的山林。我家小殿下刚刚被怪物拖入水中,后来逃脱,顺带从水底怪物的巢穴中救了两人。其中一人是他们队伍的人。”小双一指除魔军,面上浮起一个微微失望的神情:“可这些人认为是我家小殿下害死了他们的师姐,不仅不感谢小殿下,还口口声声要杀了我们复仇。我家小殿下为了保护我们才与他们交手,当然,弄坏了你们的花是我们的不是,真是非常对不起。等此事过后,在下愿意携带花种再来此地,将这被毁坏的花海重新种上,表达歉意。”
他面容清隽,气质温柔,言辞间颇为诚恳,反衬得除魔军一行人像个恃强凌弱的恶霸。那琼娘原本平淡疏离的神色,在小双一席话后也缓和了不少。
簪星在心中暗暗对他竖了一个拇指,听不姜的话带上小双果然没错。小双的交际能力,比当初的段香娆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不过说几句话,这二人对他们的敌意便减轻了不少。
这两个司幽国的人身份神秘,藏在空中的禁制连他们两队人都没看出来,还能令兽鸟口吐人言,不好掉以轻心。在没弄清楚事情之间,盲目与对方发生争执并不是件聪明事。伸手不打笑脸人,还是先打探打探为好。如今找不到山门入口,若这二人是进山的关键,眼下不要轻易得罪。
只是小双这头才说完,除魔军的蒲萄就站了出来,她上前一步,冷冷盯着簪星:“狡辩,不过是欺我师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便敢信口开河。”那位湘灵派的师姐已经被自己的师妹们扶了起来,不过还未醒转。蒲萄道:“你既口口声声说从水底的怪物手中救了我师姐,那怪物呢?你可曾见过那怪物长什么样?又是如何伤人?为何你平安无事?既与怪物相斗,为何浑身上下没有半分伤口?”
“小丫头片子嘴巴挺厉害的,修仙之前酒楼里说书的吧!”食土鬼一下子跳起来,似乎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,指着自己断了一截的腿:“你看清楚了,我就是被那水怪拖下去的!那水怪长什么样我也没看清,但我折了一条腿!我家小殿下没受伤是因为她强,你以为谁都跟你们除魔军一般不堪一击。小殿下,”食土鬼还不忘向簪星告状:“早说了这群修仙的不要脸,当时就不该救她,让那娘们自生自灭!”
蒲萄目光冰冷如霜:“邪魔外道。”语气十分轻蔑。
食土鬼作势要揍她:“都别拦我!我要把这小丫头片子扔进水里,让她被吃的骨头都不剩!”
簪星:“够了。”
食土鬼一噎,看了簪星一眼,乖乖退到一边。簪星看向蒲萄,先前在姑逢山见到这小姑娘,虽骄纵任性了些,却还不算固执,如今不知为何,似对她充满敌意,油盐不进。簪星淡淡开口:“我在水下曾窥见那水怪一眼,浑身油绿,质地粘稠。它将我拖入水下后就消失了,我在水下见到了它的巢穴,似乎是以水草绑缚猎物,慢慢享用,与蜘蛛习性无异。我在众多尸骨中见到食土鬼和湘灵派的弟子,他二人是被刚带进来尚有活气,我便顺带一起带了出来。”
“至于浑身没有打斗痕迹,是因为我根本不曾与那怪物打斗。这位正道的姑娘,”簪星看向蒲萄:“这个答案满意了吗?”
蒲萄脸色有些发红,咬牙道:“那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辞!假的!”仍是不肯相信的模样。
簪星还未说话,身边一个人的声音横插了进来:“她说的是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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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传说有司幽之国。司幽生思士,不妻;生思女,不夫。”——《山海经》
司幽(2)
说话的是思女族族长琼娘。
她看了一眼簪星,随即垂眸道:“你所说的浑身油绿粘稠的怪物,应当是此地的水木之精。馀峨山存在数千年,山中草木久存者,已开灵智。水木之精素日化身水草藏在水中,迷惑过路人,待人靠近,将人拖入潭水,化为水草养分。山中水脉通达,从此地落入水中,未必能从此地找到。”
簪星了然,难怪她是从水潭掉进去的,可出来后却到了另一头,还撞上了除魔军。
“只是”琼娘微微皱眉,语气有些责备:“因被水木之精拉入水中遇害的人众多,未免此事重复发生,山中所有水潭,我们都立了牌匾警示,为何你们还会靠近?”
“牌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