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白婴一言不发,将木盒打开了。
木盒的底下铺着一层雪白丝绸,白绸上躺着一把青色的长棍。这棍子翠色欲滴,如青竹般灵动。甫一入手,微微发凉,如晚风拂过竹林,潺潺流动的都是生机。棍子铸造的工艺十分出众,弧度恰到好处,光滑剔透,而在棍柄处,有一朵小小的晶莹霜花。
“铸造师傅说,原本剑上的霜花雕刻精巧,熔铸了未免可惜,就保留了下来。我想着小杨姑娘是个女子,随身灵器做得漂亮些也没什么坏处,就同意了。”
这棍子做得浑然天成,既精致又自然,上头或许重新刻画了一些符咒,元力澎湃,即便在太焱派中,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把极品灵器。
确实找不出来什么挑剔的地方。
顾白婴将盒盖一合,看向金翡翠:“你赔了多少灵石,我来补。”
“算了算了。”金翡翠按住他想要拿乾坤袋的手,嗔怪道:“你难得求我办一回事,还跟我客气什么。不过我瞧着你气色比上次好了许多,怎么,最近有什么开心事?”
顾白婴灵脉有损一事,金翡翠并不知晓。自然也无从知道,自打藏宝地回来后,李丹书先以圣树果实炼出的丹药已经给顾白婴服下一颗,多少有些好处。灵脉在逐渐被修补,他原先藏敛的元力不必再拘束,自然看起来比先前又上了一层楼。
“就那样,没什么好事。”顾白婴看了看外面:“时间不早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“才来了就要走啊,”金翡翠问:“不看点什么?我这今日才收了几件宝贝”
“不看,”少年毫不客气地拒绝:“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,没什么新鲜的。”
闻言,金翡翠柳眉倒竖,冷笑开口:“顾白婴,你要脸不要,小时候是谁在我画金楼仓库里打滚不愿意走,玄凌子叫回宗门的时候还哭了,如今反倒嫌弃我这里小了?我告诉你,画金楼就是在修仙界中也是颇有名气的。你们宗门里那些鸡零狗碎,我金翡翠还看不上呢。”
“金掌柜,”顾白婴受不了她的絮叨,忍不住打断她的话:“不是你楼里的东西不好,是我,是我的问题行了吧?我没什么可买的。下回再来捧场行不行?”
“什么没什么可买的,”金翡翠瞪了他一眼:“你就把这棍子直接给小杨姑娘啊?”
“不然?”
“长了一张风流脸,怎会如此不开窍。”金翡翠骂他:“你就不能再买点别的东西一道送给她吗?旁人送姑娘礼物,怎会直接送灵器的,你这又不是孝敬师父。”
“送东西?”少年莫名其妙:“非亲非故的,送什么?”
“送花送灯送星星,买玉买金买珠钗啊!”金翡翠恨铁不成钢地点着他的额头:“你要是什么都不做,我看你这辈子真就只能跟她非亲非故了。”
顾白婴脸黑了下来,站起身放了一把灵石在桌上:“莫名其妙送东西才更奇怪。”他提起银枪抱起桌上的木盒:“先走了,下回再来捧场。”
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画金楼外,金翡翠逮人都晚了,只得一手撑着下巴,望着璀璨的江流,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母子俩都一个德行,真叫旁人看得心急。”
顾白婴从画金楼离开,回到宗门的时候,天色已经很晚了,他没有去妙空殿,只将青棍收好,决定第二日再拿给簪星。
第二日是个晴日,姑逢山进入夏日了,山上虽不及山下炎热,但昼日变长,日头出来时,有隐隐潮热。殿外的花草到了午后被晒得蔫头巴脑,但在清晨,却格外有生机。
门冬一大早去逍遥殿,在门口遇到了端着一盒花生酥的田芳芳。
“师弟,师弟!”田芳芳在背后叫他。
门冬脚步一停,不满地掏了掏耳朵:“师兄,你声音那么大干嘛,我听得见。”
田芳芳将手中包裹精致的花生酥往门冬手里一塞:“牧师弟让我给你拿来的,他早上去出虹台去的早,托我将这个给你。我估摸着你要来师叔殿里,在这守了半柱香了。”
门冬将盒子接过来瞅了瞅,打开一看,这花生酥做得很漂亮,小小的一颗,乍一眼看上去,和真的花生一般无二。门冬满意地点头道:“品相斋的花生酥,不错,年轻人很有诚意,也不枉我一番苦心。”
魔王印(2)
月光道人年纪大了,秉持着养生的观念,口味与少阳真人差不离,殿中吃食清淡得很,连糖果都是无糖的。这口味对于年长的人来说还好,对于小孩子来说,委实有些强人所难了。
“牧师弟让我跟你说声多谢,小师弟,你帮他什么了?他还特意给你买糕饼道谢?”
门冬抓起一块花生酥塞进嘴里,边吃边道:“还能为什么?他喜欢孟师姐,我帮他追求孟师姐,他自然要讨好我了。”
“追求孟师姐?”田芳芳愣了愣:“靠你?”
门冬嚼糕饼的动作一顿,斜眼看田芳芳:“不靠我难道靠你吗?你去问问整个宗门里,多少师兄师姐都是我亲自促成的道侣。”他转过身,一边往殿里走,一边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