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白婴还在继续翻看那册书简。
“此地曾有一国,名叫月支国,听闻月支国以冶炼兵器为盛,有一位叫柴桑的铸剑师,他铸了一柄剑,名叫‘无忧’。”
“无忧剑是以铸剑师毕生心血所铸,神力无穷,且已生出剑灵。传说此剑堪称极品灵器,柴桑将此剑献给月支国国主,后月支国国主离世,此剑作为陪葬品,一同埋在月支国皇陵之中。”
“我们决定去取回无忧剑。”
看到这里,顾白婴皱了皱眉。
“这桓阳派的弟子胆子还真大,虽然说修士不用怕普通人,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,他就这么去把别人墓掘了,也太丧德了些吧!”门冬义愤填膺。
“师弟迂腐,”田芳芳不以为然:“一柄极品灵器就这么深埋于地,到底有几分可惜,还不如重见天日造福百姓,多杀几个魔煞不好么。”
簪星:“”真是躺着也中枪。
那书简上继续写道:“师父让门派中修为最高的师兄们一起出发,来到了藏宝地。因为要下地,于是我们把最小的小师弟留在地上,以做接应。我和师兄们一道进入巨树下的洞穴。”
“这洞穴很深、很长,我们走了很久。”
“我们找到了那柄剑。”
书简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,牧层霄问:“然后呢?”
顾白婴往后翻了几页,全是空白,这位叫郑擎的弟子似乎写到这里就结束了,没有再继续往下写。
“依郑擎所说,他们找到了无忧剑,”簪星想了想:“可是现在剑在哪儿?他的其他师兄去哪了?还有他自己,他为什么没出去,还死在了这里?”
死去的人是不会回答的,郑擎静静地垂首坐在原地,无声无息。
“会不会他的其他师兄已经拿到那柄剑出去了?”田芳芳大胆猜测:“但是这位同修素日里和师兄们有龃龉,所以那些人将他留在这里,故意不放他出去?”
“不可能。”顾白婴一口否定:“洞穴有出口,他完全可以自己出去,而且”他顿了一下:“他是自尽而死。”
自尽?
顾白婴拨开白骨的衣裳,就见这白骨的胸口处,果然留下一道长剑穿刺后的洞痕。这应当就是他的致命伤了。
“可好端端的,他干嘛要自尽?”门冬不解:“而且他自尽了,他的师兄们为何不将他的尸首带走呢?任由他一人留在这里。”
田芳芳道:“我早说了,他们师兄弟间有龃龉,肯定关系不好,内讧了!”
簪星望着枯坐的白骨,心中有些异样。
一位年轻的修士,来到藏宝地寻找神剑,字里行间都是期待与激动,怎么会一时兴起自尽了?
剑冢(3)
在这期间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如此绝望,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?
正想着,孟盈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这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”
众人的目光朝前望去。
这座剑山的最顶端,插着一把长剑。或许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四周穴壁和郑擎身上,又或者这柄剑方才和现在的模样不同,以至于并未引起人的关注,总之,眼下这柄剑突兀地出现,立刻就抓住所有人的目光。
这是一把很耀眼的长剑。
剑身是漂亮的银白色,修士们所用长剑,大多剑气锋利冷锐,而面前的长剑,通体闪着温润的光。像是包裹在蚌壳中的珍珠,幽丽动人。它没有剑鞘,只在剑柄处,雕刻了一朵小小的霜花,大约是以白水晶铸成,惟妙惟肖,栩栩如生。
剑山之上,这柄剑斜斜插着,诸剑匍伏于其下,而它漫不经心地竖在那里,像是任性小女孩般天真。
倒很符合“无忧”两个字。
几乎是立刻,簪星就想,这柄剑,应当就是铸剑师柴桑所铸的那柄无忧剑了。
这么想的不只她一人,孟盈轻轻开口:“这是无忧剑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牧层霄看了她一眼。
孟盈握紧了手中的“月魄”:“我是剑修,我能感觉得到。这柄剑是极品灵器。”
一行人中,簪星用棍,顾白婴用枪,田芳芳是乾阳斧,牧层霄是灭神刀,门冬没有灵器,只有孟盈用的是剑。剑修对剑的感觉最是敏锐,自然一眼就能感觉出来。
“看来那些桓阳派的弟子并没有拔出这把剑,无忧剑没有认他们当主人,所以这剑还留在这里。”田芳芳咋舌:“我就说嘛,随随便便就能带走一柄极品灵器,这灵器也太不值钱了。”
“那咱们现在要去拔这柄剑吗?”门冬小心翼翼地问。
弥弥轻轻叫了一声,有些不安地甩了甩尾巴。
“最好不要。”顾白婴拧眉看向银色长剑:“我总觉得这剑不对劲。”
然而一向不怎么开口的孟盈却难得的反驳了,她道:“师叔,我想取走这柄剑。”
“你不是有一把极品灵器么?”牧层霄意外地看着她:“你已经有本命灵器,就算拔出这柄剑,也不能再将它当作本命灵